人。今年我们主要种豆。”
“我们种的豆已经够多了,竟然还要加种吗?”
祖逖点头,眉头微蹙道:“赵刺史来信说,她身边有擅观天象的异士,今年冀州很可能会有旱灾,旱灾过后会有蝗灾,所以我下令让人多种豆。豆比麦耐旱,且更快收获,这段时间先休战吧,带着将士们多耕种。”
祖逖停了一下后道:“等夏至祭天后再说。”
他想看看,夏至祭天,朝廷想做什么,赵含章和苟晞会怎样。
他得积蓄力量,而且,石勒派出的两员大将皆败于他手,再打下去,把石勒惹出来就不好了。
祖逖是知道见好就收,循序渐进的发展的。
祖逖在等夏至祭天,很多人都在等。
他已经提前做了预备,可还是没想到旱灾波及的范围会这样广,这样严重。
准备祭天的皇帝更没想到,朝廷收到各地汇报上来的数据时,上至皇帝,下至守着殿门的侍卫,脸都白了。
重灾
先是幽州和冀州,王浚和刘琨打完仗回去,两个人都开心的大摆宴席,和部将幕僚们庆祝扩大了地盘。
王浚这一庆祝就庆祝了一个月,每天歌舞声乐换着来,他最主要是趁此机会见幽州和青州的官员,向他们和自己的幕僚展示自己的英明神武和强大。
只有让他们认同他,他才好更进一步,将来由他们提及自立为王就更好了。
所以哪怕正值春耕他也不太关注这个。
春耕嘛,农民年年种地,他们能不知道种什么,怎么种?再不济还有县官呢,哪里用得着他这个刺史去操心?
所以他没关心春耕的事,即便有官员上报说,今年气候异常,入冬以来下的雪比往年少了三成左右,而自入春,只下了一场春雨,他也没多想,只让官员循例而为。
循例而为,官员只能让各县县令做好防旱准备。
命令下发,等到各县县令从王浚的庆祝宴中回过神来,放下歌功颂德的事,开始准备组织人防旱时已经来不及了。
农民们已经犁地,将麦种种下,想要换成更耐旱的粟米、豆子和高粱等已经来不及,他们能做的就是组织民力打井,挖渠……
可有的地方组织得不好,在这方面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反而侵占了浇灌土地的劳动力和时间,百姓怨声载道。
在幽州连续七十天不下雨后,这种怨恨和对天灾的恐惧一起爆发,幽州开始有百姓因争水一事攻击县衙;
而冀州的情况并不比幽州好多少。
王浚是庆祝一个月,耽误了黄金时期,刘琨就不一样了,歌舞声乐是常规操作,对他来说,每天都是宴会。
打下半边冀州后,他让人构建消息传递的渠道,但并不急迫,他做事夙来随性潇洒,也不催促底下的人。
所以冀州的消息传递得非常慢,好在他收到消息后便第一时间开始处理。
想了想,他也开始让人打井挖水渠,以确保农田的浇灌,但消息一来一往,加上冀州才收复,官员们协调度不是很高,当地百姓多听从本地乡绅调遣,并不听他号令。
而且,各地土匪横行,刘琨根本没派人处理,于是,他在晋阳下令,冀州各郡县却是各自为政,并不听从他的号令。
各地乡绅和官员都觉得此时大修水利会白费人力,所以他们只派人去找地方打井。
偏偏会打井的人不多,会找水源的人更少,没有有效的组织,同样耗费了大量人力,却还办不成事。
他们发现今年雨水少时,麦种已经种下了,各地闹哄哄打井的时候他们又错过了种粟米和豆子的农时……
幽州和冀州、并州大部分都是种的春小麦,因为冬天太冷了,这里并不适宜种植冬小麦。
麦子比水稻耐旱,但远比不上高粱、粟米和豆子。
赵含章记得历史上这一重大天灾,从前年就开始在做准备。
每年都有疏通沟渠,修建水利渠道的任务,派人组织了好几队打井能手,组合起会找水源的能人异士。
在去年打下洛阳之后,她更是让傅庭涵以工部尚书的名义广招懂得寻找水源和看天气的人,其中甚至有落魄却会看风水的道士。
这些人跟着打井队四处寻找水源打井,完全不计得失,所有的钱粮路费都是赵含章出的,她还给他们每个月高薪,承诺他们的孩子将来都可以进学堂和作坊读书工作。
可谓待遇优厚。
去年,赵含章就喜欢去找夏侯晏和张协聊天,邀请他们夜观天象,也请赵仲舆请教过朝廷钦天监的官员,年初那会儿去见傅祗时也请教过天象,还问过许多老农,得到的回答都是,今年怕是会干旱。
所以早在春耕之前赵含章就写信提醒过刘琨,让他多准备其他耐旱的粮种,提早做好防旱准备。
但当时,刘琨正在晋阳应对刘聪和王浚的前后夹击,连生存都成问题,哪里会在意好几个月后的春耕?
等战事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