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钱发下去吧。”
“是。”
张寔却没离开,而是问道:“父亲,这些钱可否交易给西凉外面的客商?”
张轨目光一闪,抬头看向他。
张寔道:“自我们去玉门关外走一趟后,中州便开始有客商过来,他们之前也提起过,拿过来的货物只能与我们以物易物,计算极不方便,现在有了钱,他们或许愿意带一部份钱离开。”
张轨沉吟道:“但我们铸造出来的五铢钱比朝廷的轻一些,他们只怕不愿。”
张寔道:“若我们只以钱交易,他们不愿意,也得愿意。”
张轨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而是问道:“让你给洛阳和长安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张寔闷闷不乐的道:“准备好了。”
他不太能理解父亲,“父亲,给赵含章送毛皮和马匹也就算了,毕竟她给我们送了粮食,为何也要给长安一份?”
“你没看到傅中书的书信吗?长安饥荒,我们送不了粮食,却可以送其他的东西,以帮他们渡过难关。”
“可是……”
张轨抬手止住他要说他的话,道:“大郎,如今天下大乱,但西凉是晋土,我们守的是晋室的江山,我们是晋臣,那就要忠于大晋。”
“不论是长安、洛阳,或是现在陛下所在的郓城,我们西凉和他们皆是兄弟之城,彼此就该守望相助。”他道:“今日我助长安和洛阳渡过难关,他日,长安和洛阳自也会助我。”
“哪怕没有帮助,我们给出去的东西,只要能用在百姓身上,活人无数,那就不亏。”
张寔一脸羞愧的低下头道:“是,是儿子太过狭隘。”
张轨点了点头,道:“去吧,再让人装上两箱新钱,长安和洛阳各送一箱。”
他有了新的想法,如果要让外地来的客商用他们的新钱,那他就得得到傅祗和赵含章的认同。
只要俩人认同他的新钱,特别是赵含章,如今来西凉的商人主要从豫州和洛阳过来,他还知道,其中有一支商队是赵含章的人。
所以只要赵含章认同西凉的新钱,那他的新钱就能在西凉和中州中使用。
张轨抽出一张白纸,沉吟片刻后给赵含章写了一封信,信会和礼物一起送往洛阳。
西凉的这批货物由西凉军护送,一起出发的还有依附于西凉军的西凉商人。
自叛乱被平定之后,刺史便收拢流民,而且玉门关开,大量的中州难民涌入西凉。
刺史光为了安顿这批流民就新辟出两个郡来,可见这批中州难民有多少了。
和难民们一起过来的还是中州的商品,而且刺史从治所到玉门关沿途设立兵驿,还威慑玉门关,让他们半开关口,容许难民和客商们进出,过来的中州商人就更多了。
西凉的商人们也想去中州,听说中州那边出了一个女将军,也厉害得很,已经平定洛阳的战事,那边已经安定,有很多的生意可以做。
没见那些难民又开始往中州回迁了吗?
听说是要回洛阳去。
唉,故土难离,只要有钱,还能动弹,谁不想回家乡去呢?
守着玉门关的长安将士们默默地看着关口的人进进出出。
上个月,西凉大军突然陈兵在玉门关外,吓得他们一激灵,还以为张轨要反了呢,谁知道长安外不远的地方雍州也发现了一支大军,由赵含章的亲弟弟赵永亲自带兵,也面向长安。
南阳王吓得饭都吃不下了,当即就找傅祗商量对策。
他知道傅祗是来和他争权的,所以他对傅祗很戒备,让傅祗的工作开展得很不顺利。
而这一次,他不得不求助傅祗。
他和张轨有些交情,张轨也敬重他,更不要说赵含章了,那是他未来的孙媳妇,所以南阳王希望傅祗能够出面说和。
傅祗也的确出面了,和两方会谈,张轨和赵含章的目的很明显,他们要玉门关打开,容许难民和客商们进出关口。
说真的,玉门关打开对长安的将士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毕竟这是中原的一个门户啊,一旦关口打开却守不住,外敌从这里入关,那中原以下都有可能成为涂炭。
但也正如张轨所言,西凉是玉门关的前站,若玉门关有事,那也是西凉覆灭之后,一旦有战事,再关不迟。
可是……可玉门关不仅是防鲜卑等外敌,也防张轨和西凉啊。
咳咳,当然,这话不能和张轨说。
傅祗并不十分信任西凉,但他信任张轨。
所以他和南阳王说的是,“张轨只要活着,玉门关就可以打开,一旦西凉更换刺史,那玉门关就要关起来。”
南阳王是个不喜欢打仗的温和人,所以他看看关口外的西凉军,再看看长安城外,大有他不答应,就直接冲进来接管长安的赵家军,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所以关口就打开了。
玉门关打开以后,将士们的工作量直线上升,但他们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