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客商也很少,伯母婶娘们找不到好的布料。
突然碰见一家外地来的蜀商,还带了这么好的蜀锦,难免心动。
赵含章找借口退出厅堂,没找到听荷,便招手叫来一个小丫鬟,问道:“听荷呢?”
小丫鬟低头道:“听荷姐姐奉女郎的命令出去挑选木料了。”
“哦,对,”赵含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忘了,我让她去挑做织机的木料,那你去前面走一趟,把常主簿……身边的人请来,就说我要问蜀锦的事儿。”
丫鬟应下,疾步往前院去。
常宁一听丫鬟禀报完,就问道:“今日府上有客吗?”
“是,夫人和族里几位夫人一起过来了。”
常宁就明白了,他迟疑了一下,觉得以他这段时间对赵含章的了解,他们这位女郎可不是大方的人。
诸传的货物里最值钱的就是那些蜀锦和绸缎,只是几匹就抵得上那几车绵絮了。
于是他沉吟片刻便叫来一个文书,他跟着他去和诸传谈的价钱,账本也是他做的,他最了解价格。
“女郎要是问起蜀锦和绸缎的价格,都往上加三成。”
文书张大了嘴巴,脸色涨红,“这,这不好吧?”
常宁瞪了他一眼道:“我又没改账上的价钱,你若是单独见到女郎,那就如实报价格,若是当着众人的面见的,那就把价格往上提三成。”
文书应了下来,和那丫鬟一起去县衙后院见赵含章。
赵含章哪能脱身单独见他?所以他是直接到听堂上,一进去就被夫人们的目光锁住了。
他脚步一顿,走上前去行礼。
赵含章笑问,“常主簿和诸二公子谈妥了价钱,把他的货都买回来了?”
文书低头应了一声“是”。
“里面是不是有蜀锦和绸缎?”
文书应道:“有八匹蜀锦和六匹绸缎,皆是上品,其余布料不等。”
赵含章便点头,下令道:“去把蜀锦和绸缎都抬来,我阿姆们要挑选。”
赵含章这话给了夫人们极大的面子,夫人们都很高兴,不由的挺直腰背,更加骄矜起来。
文书应下,躬身下去安排。
赵含章给小丫鬟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带着府中的下人去帮忙。
蜀锦和绸缎很快被抬了上来,赵含章让人将案桌抬到听堂中央,蜀锦和绸缎都被一匹匹的摆放到案桌上,可以让人一目了然,更好的观赏和挑选。
庆伯母伸手摸了摸一匹玫红色的蜀锦,惊叹道:“这上面的花纹好似天然所生,可真好看啊。”
可惜她们现在穿不了,未来半年内赵氏一族都会尽量着素服,而且这样的颜色虽然好看,其实不太符合当下的审美,太过艳丽了。
织机
织锦以色彩鲜艳闻名,蜀锦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它和广西的壮锦,南京的云锦,苏州的宋锦并称为中国四大名锦。
庆伯母恋恋不舍的那匹玫红色蜀锦图案艳丽,上面用各种色彩鲜艳的丝线织成了团花和飞鸟,颜色以玫红为主。
这样的织锦做成衣服在冬天穿……赵含章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还挺好看的。
尤其是在雪中,做成折裥裙还挺好看。
赵含章脑海中才闪过这句话,庆伯母已经将手从玫红色蜀锦上挪开,放到旁边一匹素锦上,道:“这匹好。”
这也是她一早看中的。
这匹素锦是月白色做底,上面织的大朵花纹,中间是小花和祥云交缠,丝线以三色浅黄勾出颜色差异。
王氏本来没放在心上,待看到这匹素锦,便不由的去看女儿。
她也喜欢这匹,而且这匹素锦的颜色和女儿好配。
她不住的去看赵含章。
赵含章却没想做新衣服,见没人和庆伯母抢,她们自己就选定了各自想要的颜色,赵含章便问文书,“这些蜀锦和绸缎作价几何?”
文书一本正经的涨价,每一匹的报价都不一样,还道:“这都是县衙买进来的价格。”
他到底没有常宁和赵含章脸皮厚,说完还是有些心虚的,所以多解释了一句,“如此高价是因为蜀地到此路途遥远,路上并不太平,而我们西平客商极少。”
赵含章瞥了他一眼,文书便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多了,立即闭嘴。
好在伯母婶娘们砍价的经验也不多,而且他说的也是实情,现在西平客商很少,就是有,也多是卖粮食和普通布匹的,都是听说这边在大量进货而送来的,贵重的绸缎锦绫一匹也没有。
小客商们此时哪敢运送这种贵重之物?
路上要是被打劫,那就是倾家荡产了。
所以现在好的布料在西平很贵。
虽然文书报的这个价格的确太贵了,但还在她们的承受范围之内,于是大家眼也不眨的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