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跟她妈挤一张床,把她爸任老同志撵去客房凑合。
任家最窘迫的时候任维东也没缺过睡的地方,他也不懂:“怕我姐生小北的气?”
林云香想起另一件事:“你姐还不知道我和你的事?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头一回结婚。”
“你跟我去小北房间看看,然后我们发电报?”
林云香觉着比起通知大姑姐,卧室更重要:“你姐大老远回来,真叫她住宾馆招待所?”
任维东拉着她出去,推开东厢房南端三间房门,“过几天装修工人多了,就把这三间收拾一下,中间当客厅,两边一间姐和姐夫的,一间我外甥的。这三间是通的,回头得用木板隔开,墙壁也得粉刷,还得买柜子和床,是个大工程。最快得一个月。这期间叫小北住哪儿?”
“你干嘛不直说?”
任维东冤枉:“你都不关心我,我哪知道你那么关心她。”
林云香被他说的不自在,“小北住哪儿?”
任维东朝对面看去。
林云香看到斜对面屋里的小丫头:“那是依依的卧室?”
任维东点点头就带她过去。
任依依忙着和小北藏糖果,突然看到她爸,想也没想就关门。任维东抬脚挡开,二话不说,进去把俩孩子的糖收起来。
依依跳起来抢:“小北妈妈给我买的,不是给你买的。”
任维东大步到院里塞父母手里,“一天两个,上午一个下午一个。”
任依依震惊:“凭什么?”
任维东转过身板起脸:“凭我是你爸。不服憋着!”
任依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过去。
小北不害怕,神情自若地拉起好朋友的手:“一天两个欸。”
“一天才两个!”任依依瞪他。
小北偷偷瞥一眼妈妈,小声说:“我一天只有一个。”
任依依惊呆了,缓缓转向身后。林云香离得远没听见,任维东听得一清二楚:“要不要我问问小北妈妈——”
“不要!”任依依忙打断,“一天两个。”
周佩兰回堂屋把糖收好,任维东和林云香去小北屋里。任依依反过来安慰好朋友:“你妈妈真厉害。”
“我说过啊,我爸爸怕我妈妈。”
任依依点头证明她没忘:“我爸爸也怕你妈妈。”又回头看一下,“你妈妈会不会叫我和你一样,一天一个糖?”
小北想想:“任叔叔说的时候妈妈没有反对。”
任依依的小心脏落到实处,高兴地欢呼:“太好了!我们玩儿去。”
“去哪儿?”
任依依朝南边睨了一眼。
任维东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就在院里玩儿。”
任依依吓一跳,回头看去,爸爸并没有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想出去?”
“你是我养大的。”任维东到房门口,“要么回屋看小人书,要么去堂屋看电视。”
任依依没好气道:“看雪花电视啊?”
任维东噎住。
老同志担心孙女挨揍,出来叫他们进屋听广播。
林云香出来看着老人一手拉着一个,轻声问:“依依这么厉害?”
“在家不厉害,在外面更胆小。”任维东摇头叹息,“我怕人欺负她,很多事由着她,如今在外面谁打她她敢打谁,在家也就有点无法无天。”
林云香想起依依说她帮小北:“也挺好的。长大了也没人敢欺负。”
“好在小丫头机灵,会看眼色。”任维东说到此笑了,“小北房里还缺什么?”
小北很多东西都在李家,林云香打算下午回去打电话叫李有良送去学校:“什么都不缺。他正长身体,开春的衣服到秋就小了。你别给他买了。”
证还没领,任维东乖乖点头。
林云香还记得他姐不知道他要结婚,又要出去发电报。任维东估计不依着她,午饭都吃不下去,便开车载她出去,顺便把结婚要用的照片照了。
小北在堂屋,老两口见他俩出去也不担心,反正林云香不可能丢下儿子不管。
下午,任维东送娘俩回去再回来,周佩兰才问他上午和林云香干嘛去了。任维东只说拍电报。老两口齐声惊呼,怎么把闺女忘了。
任维东:“这事太突然,我到现在还跟做梦似的,你们想不起来告诉我姐也正常。”
周佩兰闻言又担心起来:“我见小林没啥不满意的,明天去领证吧?”
任维东点头,心里还是没底——林云香提出结婚太突然了。
翌日上午从民政局出来,看到崭新的结婚证,任维东越发懵了,拍怕脑袋,仰头看着刺眼的太阳,不是做梦,所以,他真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