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说的呀?
她惊慌失措地朝着顾晚风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顾晚风也不知道爷爷到底要跟司徒朝暮说些什么,但笃定不是坏事,更笃定爷爷对司徒朝暮没有恶意,所以,便给了司徒朝暮一个安抚的目光,让她放心去,但还是不容置疑地对宋老爷子说了句:“你有话好好说。”
宋老爷子都被气笑了:“诶呦,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顾晚风却不为所动,眉宇坚决,再度重申:“态度好点。”
宋老爷子:“……”
也真是稀罕了,活到这把岁数,放眼整个东辅,也没人敢用这么强硬的姿态要求他“态度好点”。
这臭小子还是第一个。
但他还就喜欢这臭小子又冷又硬的倔脾气,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要么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呢。
领着司徒朝暮前去楼后花园的路上,宋老爷子还在没好气地念叨:“这小子,从小就不知好歹,你就不能给他好脸,你越巴结他,他越蹬鼻子上脸。”
司徒朝暮忍俊不禁,心说:那您还巴结他干嘛呀?
许是看出了司徒朝暮的疑惑,宋老爷子无奈地笑了笑,道:“这一代小辈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他,最看好的也是他,但天不遂人愿,偏偏就他不随我姓,不在我身边。”
司徒朝暮的共情能力素来很强,轻而易举地就从宋老爷子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他的失落和遗憾……这世间,好似人人都有无法挽回的遗憾。
宋老爷子轻叹了口气,继续讲述道:“他从出生起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可以说他一身反骨,也可以说他出类拔萃。他们兄弟俩刚满一周岁的时候抓周,阿临乖乖地就爬过去抓了,小风到好,你让他干什么他偏不干什么,现成的东西不去抓,偏要去爬架子。”言及至此,宋老爷子突然满含自豪地夸赞了一句,“才一岁,这臭小子就会走会跑了,个头儿高高大大,还特别有主见,比人家两岁多的小孩儿还机灵,就是脾气倔,不让爬架子就哭闹,最后他爸妈没法儿了,把他从凳子上抱了起来。架子上摆的全是武器模型,他上去就抓了架飞机,我还当他以后要去当空军呢,结果下一秒他就把飞机模型给我扔了,然后又去抓了把枪,结果还没稀罕几秒钟呢,又给我扔了,最后你猜怎么着?人家眼光毒着呢,不是好东西就直接扔,直到抓到了好东西才善罢甘休了。”
司徒朝暮忍俊不禁,好奇追问:“所以,最后他抓到什么了?”
宋老爷子骄傲回答:“我的军功章。”
司徒朝暮:“诶呦,那他的眼光可真是绝呀。”
“可不是么!”宋老爷子笑弯了眼,一边背着手,慢悠悠地绕着后院中的金鱼池走,一边喜不胜收地说,“还有呢,他和阿临小的时候,我还没搬来在这里,在一座海岛上,岛上小孩特别多,拉帮结派的,他和阿临还不经常去,所以每次一去就会被排外。那次应该是在他们俩五岁多的时候,青山和与堤带着俩孩子来看我。俩孩子都聪明,但阿临从小就特别听话,你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绝对不会忤逆你;小风可不是,小风野得很,不管你叮嘱他什么,他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一个不注意他就跑没影了。你想想啊,那么大一个岛,周边全是礁石和海,他一个小孩儿,人生地不熟的,跑丢了多急人?全家人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我刚准备安排警卫员去找他,人家就风风火火地跑回家了,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孩,你正在气头上,正准备质问他为什么不听话乱跑的时候,人家双手掐腰,牛气哄哄地冲着你说了句‘爷爷将军,给你瞧瞧,我也当将军了,我也收编了一群士兵’。”
纵使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但如今再想起来,宋老爷子依旧会露出一副又气又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我当时就被气到没脾气了,问他从哪招来的兵,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都不屑直接跟你汇报,随便抬了抬手,然后立即就有一个小孩从他身后走了过来,代替他向我汇报,说是刚刚大家在树林里玩的时候树上突然冒出来了一条蛇,所有人都很害怕,都不敢动,只有‘小风将军’敢上手去抓,胳膊一抡就把那条蛇给扔出去了,救了大家。”
“他可真是大胆呀。”司徒朝暮又佩服又不可思议:“然后大家就被他的勇敢和英雄气概给折服了?”
宋老爷子笑着点头:“何止是折服,全都崇拜的不行。”
司徒朝暮略有些不服气:“那你们就这么放过他了?没再计较他乱跑的事儿啊?”
宋老爷子:“怎么没计较?白天小孩儿多,给他个面子,晚上关起门后才开始教训他,打得他满院子跑。”
司徒朝暮心里舒坦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乱跑吓唬人。”
宋老爷子没好气地回了句:“他可不是那种你打一顿就长记性的孩子,晚上狼狈挨打,天一亮照样生龙活虎,才五岁,就成‘大将军’了,在岛上住的那一个月,威风得不得了,比我还厉害呢,一天到晚呼风唤雨、一呼百应,小岛上的孩子王。他走那天,还有一群小孩儿结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