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朝暮却忍俊不禁:“看来你妈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大女人。”
顾晚风轻叹口气,将手臂搭在了那条支地的腿膝盖上,抬眸望着母亲的墓碑,道:“确实有主见,犟得跟头牛一样。”
司徒朝暮:“……”你也好意思这么说别人?
不过她也发现了,这母子俩属于相爱相杀型,既母子情深又互相“看不上”,还互相在背地里说对方“坏话”说到飞起。
等等,不对,顾阿姨当年还算是在背地里说,顾晚风现在属于光明正大地说啊。
“你说坏话都不带避人的?”司徒朝暮惊叹不已地看着顾晚风,“还说得这么大声,恨不得让你们家十八代祖宗们全听到。”
顾晚风浑不在意:“听到又怎么样?我有免死金牌。”
司徒朝暮还真信了他的话:“什么免死金牌?”
顾晚风:“当然是你。”
司徒朝暮:“……”
顾晚风极为正色地说:“我都带老婆回来了,他们还不知足?”
司徒朝暮:“……”
你现在,真的很狗!
等两人再度回到圣水湖畔时,已经接近傍晚六点了。
倦鸟归林,日落西山,天空绚烂如火,却越发的将山脚下的村庄衬托的苍凉落寞。
深山碧屿,迟早会被时光埋葬。
司徒朝暮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手抱顾晚风的腰,回首看了一眼天边的赤金火烧云,说了声:“走吧,跟着大官去东辅,包你下半辈子远离寂寞。”
顾晚风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嗯,坐稳。”
一声轰鸣,摩托车飞驰而去,荡起了一道尘烟。
碧屿是过去,东辅是未来。
出了山道,两人再度换上了皮卡车,赶在太阳落山前一刻抵达了嘎隆县城。
当晚留宿嘎隆,第二天开始返程。
绕过云雾连绵的折多山,途经康定时,又多在康定停留了一天。
早晨吃了一碗当地特色牛肉面,然后两人便手牵手沿着碧波奔腾的康定河畔慢悠悠地散起了步。
走了还不到十分钟,司徒朝暮就开始耍无赖了,像个霸道又不讲理的小孩,非要让顾晚风背着她走。
顾晚风也乐意背她。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与个愿挨。
站在路边,顾晚风毫不迟疑地曲膝弯腰:“上来。”
司徒朝暮美滋滋地翘起了唇角,跳上了他的后背,抱住了他的脖子。
顾晚风用双臂牢牢地勾住了她的双腿,然后半站直了身体,步伐平稳又矫健地背着司徒朝暮朝前走。
他们的身侧是一道玉白色的桥栏杆,清脆湍急的流水声接连不断地从下方河道中传来。另外一侧是繁华的街道和相当有传统风格的民族建筑。
城周一圈,群山环绕,云遮雾绕。
溜溜的康定美如画。
车水马龙中充斥着人间烟火,却又交织着清秀逶迤的自然风光。
司徒朝暮的心情相当不错,还趴在顾晚风的后背上唱起了《康定情歌》: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呦~”
“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呦~”
顾晚风一边背着她沿着河畔走,一边安静地听她唱歌,唇畔一直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素来清冷的眼眸中充斥着如旭日般的柔情。
他是真的,很喜欢她。
行至市中心的某座桥头时,顾晚风停下了脚步,对司徒朝暮说了声:“抬头看。”
司徒朝暮闻声立即将脑袋抬了起来,眸光霎时流转,欢呼惊叹:“雪山!这里竟然还有雪山!”
她还以为绕过折多山后就再也见不到雪山了呢。
但是在康定河奔腾的尽头,却伫立着一座藏在云雾中的巍峨雪山。
“这里真的不是我的快乐老家么?生活在这里的人真的会有烦恼么?”司徒朝暮又羡慕又嫉妒,“要是让我在这里生活一年,我一定能年轻十岁!”
顾晚风忍俊不禁,故意逗她:“不是你昨天晚上冷到抱着被子哭的时候了?”
司徒朝暮脸颊一红,面上无光:“那是因为那个酒店太冷了!”紧接着,又反将了他一军,“你应该感谢这地方冷,不然人家还不能抱着被子去找你呢。”
顾晚风:“……”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既耍流氓又要邀功的人。
但是昨天晚上,他们俩个真的什么都没做。
夜里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即便是盖着厚被子,司徒朝暮还是被冷到浑身打颤,关键是,当地还没暖气——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民是靠着什么过冬的,一腔正气么?
根本冻得睡不着呀。
为了能睡一场安稳觉,司徒朝暮抱着自己的被子敲响了顾晚风的房门。
他惊讶又诧异地开了门,她直接从门缝溜进去了,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小风哥哥的身体像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