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朝暮摆出来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我就是单纯地不想在没好气的假期期间搭理老板,很影响心情的!”
顾晚风察觉到了她在撒谎,却又束手无策,沉默片刻后,妥协地叹了口气:“回到东辅之后,可以告诉我么?”
“我都说了没事情瞒着你。”司徒朝暮气鼓鼓地把双手往胸前一抱,同时将小脸往左边一扭,还撅起了嘴巴,满脸都是不高兴。
顾晚风也不想让她扫兴,可又实在是放不下自己的弟弟,无奈地回了声:“行,到时候我自己去问。”
司徒朝暮:“……”
你还真是,油盐不进!
“他都已经二十六岁了,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司徒朝暮万般无奈地望着顾晚风,急切又认真地说,“就算你是他的双胞胎哥哥,也没必要对他的人生负责。”
顾晚风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反问了一句:“你可以做到对裴星铭的一切熟视无睹么?”
司徒朝暮哑口无言。
她是做不到的,即便裴星铭还不是亲哥,仅仅是她的表哥。但他们自幼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比亲的还亲。
“可是,我们不一样呀……”司徒朝暮却还在极力地狡辩,“裴星铭、裴星铭又没有后妈!又不用担心会被人暗中算计!”
“一样的。”顾晚风坚决而笃定地说,“手足亲情,我也放不下。”
司徒朝暮彻底无话可说。
谁都无法改变他骨子里的这份情深意重。
沉默了许久之后,司徒朝暮长长地叹了口气,退让了半步:“就不能等我假期结束再讨论和老板有关的事情么?职场打工人好不容易才能够休一场假期呀!”
“行。”顾晚风也真实地感受到了她对这个话题的抵触,于是也往后退了半步,“一切等回去再说。”但还是立下了一个底线,“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我。”
司徒朝暮只得答应,虽然有些不情不愿:“嗯……”
顾晚风没再多言,用船桨将不知在什么搁浅了的皮筏艇重新推回了水中,然后专心划水,调整着船头的方向。几簇水花突然飞溅到了脸上。
水温冰凉,带着泼皮劲儿。
再抬头看司徒朝暮,单色唇角翘起,眉梢高挑,一脸成功打击报复后的得意。
顾晚风按兵不动,神不改色,却突然将修长的右手探入了水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起了一弯水花。
水滴在猝不及防间溅在脸上,冻得司徒朝暮一个激灵,内心火气却徒增,胜负欲也被激出来了,再度将手伸进了河里,和某人开启了一场泼水大战。
人在成熟和幼稚之间的转变,就在一瞬间。
待到上岸之时,两人的头脸和衣服全是湿的,好在冲锋衣防水,擦擦就干了。
司徒朝暮从背包里拿出了纸巾,递给了顾晚风几张,自己又抽出来了几张,然后两人就站在岸边擦起了湿漉漉的脸颊和头发。
司徒朝暮才刚擦完下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到了她的耳畔,柔软的纸巾温柔地贴上了她的耳珠。
司徒朝暮僵住了,抬眸看向了眼前人,目光如水般柔,又透露着惊讶和诧异。
顾晚风呼吸一滞,迅速收回了手臂,解释道:“有水,没擦干净。”
“哦……”司徒朝暮缓缓垂下了眼眸,看似是有些羞赧了,但紧接着,下一句话就开始信口雌黄,“人家还以为小风哥哥不再讲究仁义道德了呢。”
顾晚风:“……”
司徒朝暮又撩起了眼皮,志得意满地瞧着他:“其实小风哥哥可以不解释后面那一句的,越解释越心虚呀。”
顾晚风:“……”这家伙,真是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调戏他的机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顾晚风转身就走。
司徒朝暮拔腿就追,边追边说:“男欢女爱是本能,耳鬓厮磨也是本能,干嘛要克制欲望呢?饮食男女可不能与人性背道而驰呀!”
打死顾晚风他也想不到她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男欢女爱”和“耳鬓厮磨”这两个词。
但她确实是戳透了他的内心。
他就是心虚了。
下意识地,本能地,将手伸到了她的耳畔,为她擦干了悬在耳珠上的那一滴晶莹剔透的水。
如同悬坠在菩提叶上的露珠一般,圣洁清澈而诱人。
在那一瞬间,她没有蛊惑他,是他自己心有杂念了,他不受控制地,逾矩了。
但他不敢承认。
黄天化日的,满脑子靡靡之音,成何体统?
“你、你不要再说了。”顾晚风的耳朵已经红透了,却依旧在勉励维持着道德操守和认知底线,斩钉截铁,“我从没那么想过。”
司徒朝暮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好奇地反问了声:“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就是随口说了两句话,可没猜你的内心想法啊。”
言外之意:你这是不打自招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