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们便不必再有顾虑。
姬炀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中州那边可要安排人手?”
赤王点头:“我会安排人手去抹平痕迹,叫花家查不出问题来。”
一行人回了听竹苑。
金猊宝贝地捧着那份文书,压不住地喜气洋洋:“这可是五万灵石。”
他没什么仪态地瘫在椅子上畅想:“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多灵石。”
“我也没见过。”肖观音将那份文书拿出来看了又看,难得承认了他一回:“你虽然修炼不行,但赚钱的本事倒是不差。”
金猊瞪她一眼,将文书抢回来揣好:“怎么说话呢?再不哄得我高兴,明日花家送灵石来可没有你的份。”
“还不知道要不要得回来呢。”肖观音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而是看向慕从云道:“花家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吧?”
慕从云摇头:“若我没猜错,他们自身难保,怕是没工夫找我们麻烦了。”
金猊闻言面上的笑容顿了下,有些心虚地看了慕从云一眼,连坐姿都不自觉端正了一点。
他没想到大师兄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所在。
给自己倒了杯茶,金猊心虚地小口啜饮,心想大师兄应该没看出他的问题吧?
羽衣候的身份实在牵扯了太多麻烦,若是他认下了,麻烦也会接踵而来。不如就安安稳稳地当当他的无妄峰三弟子。
不必日以继夜地修炼,也不必勾心斗角蝇营狗苟。
多好。
金猊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间喝空了一壶茶。
旁边肖观音瞧见了,拿脚尖踹了他一下:“你是水桶么?整壶茶都叫你喝光了。”
金猊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出了神,尴尬地放下茶杯,乖乖巧巧地坐好。
慕从云看在眼里,并未深究,道了一句“都去休息吧”,便各自散了。
沈弃自然是同他一起。
他走在慕从云身边,探究地看着他,琢磨他对待金猊的态度。
金猊的身份,他多半是心知肚明的。至于金猊的隐瞒,先前不知,但今日看赤王的态度,他兴许也猜到了。
但他并未戳破金猊的谎言,也没有责备。
没有责备……沈弃心里琢磨着,不由出了神。
慕从云被他眼也不眨地盯着,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我脸上有东西?”
沈弃回过神来,习惯性地弯起眼道:“是师兄太好看,我看呆了。”
慕从云耳朵发烫,面上却越发没有表情。
怎么越来越油嘴滑舌。
沈弃心里装着事,并未注意到他微红的耳朵。
他想着师兄都能原谅金猊的欺瞒,那日后若他恢复真实身份,师兄应当也不会生他的气吧?
但他心里又隐约知道,自己做得事情,到底要比金猊过分些。
只是看着慕从云默许了金猊行为,心里难免生出些许期望来。
师兄那么喜欢他,就算生气,总也不能太久的。
毕竟他和金猊可不一样。
这么想着,沈弃心里就生出微微的雀跃来,还有些迫不及待。
大约是慕从云纵容让他有了底气,他最近已经不再满足于现状了——说到底,现在这张脸,并不属于他。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师兄到底是对他好,还是对这张脸的主人好呢?
如果他恢复了真容,师兄还会待他如此么?
心底隐秘的声音告诉他不会,但每每对上慕从云那双清可见底的眼睛时,他又期望能看见另一个答案。
这种危险的想法盘旋在他的脑子里,无法平息。
蛊惑着他试一试。
沈弃舔了下唇,看向已经坐在窗前擦拭剑身的青年,没有忍住凑上前去:“师兄,方才你没有觉得有些奇怪么?”
“嗯,什么奇怪?”慕从云停了动作,转脸看向他。
沈弃蹲在他身侧,仰脸看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和期待。
“就是赤王,”他迟疑着道:“……还有金师兄,都有点怪。”
“你也看出来了?”慕从云微微惊讶,接着又想起他除了在习剑上不开窍,其他事情上向来一点就通,也就释怀了。伸出手指按了按沈弃的唇,慕从云叮嘱道:“你看出来就罢了,可不许往外乱说。”
微凉的触感一处即分,沈弃滞了下才找回了话头,睁大了眼故作惊讶:“那金师兄真的是——”说到一半,他立即反应过来住了嘴,左右张望两下,才又压低了声音好奇追问道:“那金师兄为什么要骗我们?”
“他不想说,自然有自己的缘由。”慕从云怕他去问金猊,还是耐心解释道:“你也不必去问,是或者不是,说或者不说,他都是我的师弟,你的师兄,明白么?”
沈弃是懂非懂地点头,沉思片刻,又道:“但是他骗了师兄,师兄不生气么?”
慕从云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