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报纸的一个角都已经沾了血。
“这是什么?”吴梨失声。
黎善也觉得眼熟。
苏卫清思索片刻,又下手去小心翼翼地解开报纸,紧接着,里面包着的东西就这么展示在她们眼前。
是两块叠放在一起的砖头。
黎善:“……”
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苏卫清,恰好迎上苏卫清看过来的眼神,两个人眼神里都有惊疑不定,显然,他们都想到了,这个砖头很可能是故意随身携带,也是故意被吴梨抢走的。
“这都是什么呀。”吴梨没想到包里居然放了两块砖头,顿时很是懊恼地推了砖头一把:“难怪那么爽快就把包扔了呢,感情是这种没用的东西,早知道我就早打开来看看了,也省的大晚上还背着两块砖的跑了这么远。”
吴梨觉得自己的担心都错付了。
撞了人负责是应该的,也怕自己捡到了人家东西,耽误人家的工作,所以这才着急忙慌地跑回来,结果呢?居然只有两个破砖头。
“真是浪费我时间,我先回去了,俩孩子还在家呢。”
吴梨已经认定这包的主人不会再要了。
粗布包而已,又半旧不新的,上面还有血,就算舍不得恐怕也不会上门来要了,更何况……看看那上面的血,还有那砖头,吴梨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恐怕不简单了。
她又不是傻!
老三两口子的脸色她可看的清清楚楚的,她可不愿意淌这趟浑水,她还不忘提醒老三两口子:“我瞧着拿这包的人心思恐怕不大好,你俩也别傻,把东西交给爸,让他找保卫处去调查去。”
药厂由于其机密性,门口看门的都是年纪轻轻的退伍军人,无论是身手还是敏锐度都不差。
“知道了,大嫂,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苏卫清将报纸重新盖在砖头上,难得对吴梨和颜悦色起来,之前因为她连续坑黎善,苏卫清对她多少有些不待见。
吴梨叹了口气,想想良心还是过不去:“要不我去跟爸解释吧。”
“没事,孩子要紧。”
如今厂里的情况只有少数一些人知道,而苏卫清和黎善两个人误打误撞,也成了知情人,所以夫妻俩自然知道这个砖头肯定不简单,正如吴梨说的,苏维民需要尽快找保卫科的保卫人员去排查,这包上有血,那逃跑的人肯定受了伤,这会儿去抓人,肯定一抓一个准。
吴梨听苏卫清这么说,便不再坚持,转身就下楼去了,她一路上吓得不轻,下楼的时候膝盖还有些发软。
结果刚到楼下,就听见楼下闹腾起来了。
紧接着,楼道尽头的一户人家打开门,一个穿背心短裤的年轻男人趿着拖鞋快步跑了出来,‘砰砰砰’地敲着隔壁人家的大门,嘴里喊着:“快来人呐,救命呐,我爸从床上摔下来了。”
“从床上摔下来你就抬上床啊,吵吵什么?”邻居家打开门,脸上睡意朦胧,语气也带着点烦躁,显然,这马家闹这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爸把头给摔了,淌了好多血。”
马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哽咽了,显然马大爷这次摔的不轻,邻居一下子就清醒了,赶紧回家拿了件外套套起来,快步往马家去。
马强敲门的声音大,不仅邻居醒了,其它人家也跟着出了门。
楼上苏维民也刚被小两口喊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详细询问,就听见楼下吵吵嚷嚷,他连忙往门口走去,嘴里还念叨着:“这是出什么事了?”
“不好了,爸,楼下马大爷从床上掉下来,摔着脑袋了。”回答他的是去而复返的大儿媳妇吴梨。
“摔着了?”
苏维民连忙快步下楼:“那老家伙怎么又摔了?”
而黎善和苏卫清却下意识地对视一眼,马大爷什么时候摔倒他们都不觉得意外,但偏偏……两个人的目光又看向桌上的粗布包,还有那两块砖。
是不是有点儿太凑巧了?
“不应该吧,马大爷那腿都多少年了。”苏卫清想想还是觉得是他们想多了。
马大爷十几年前在厂里上班的时候,搬货被木箱子砸了腿,从那以后就有点瘸,后来就被调职去了仓库做登记员,这活儿轻松,只需要坐着登记进出货的信息就行了,可马大爷心气儿高,觉得自己只是瘸腿,又不是瘫痪,虽然接受了厂里的调职,但是在家里却向来说一不二的。
要强的马大爷经常半夜起夜摔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只是从来没像这次一样摔破头,于是一家子又都下了楼,到了楼下的时候,马大爷已经被几个男人七手八脚地搬出来了。
只见他双眼紧闭,整个人呈昏迷状态,马婶子跟在旁边,手里拿着个手帕,正捂着马大爷的太阳穴,显然,他摔下来后,刚好砸到了太阳穴。
黎善:“……”
这位置也太致命了,一个不好可容易死人的。
马婶子被吓坏了,这会儿浑身哆嗦的不像话,而旁边的马强,则扶着一个瘦弱的小媳妇,脸色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