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白衣胸有成竹,他赌了9点。
他并非按照赌大赌小来算,大小虽然概率更高,却不如赌点数刺激,赢面更大。
果然,揭开筛盅,他赌对了。
沈七弃亦是。
沈七弃抱拳:“承让承让。”
裘白衣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喃喃自语:“两人俱是生……”
第二局,死。
沈七弃丝毫未退。
裘白衣抬起手,似是擦了擦冷汗。
竟然又是平了。
第三局,裘白衣道:“这次,换成自己摇自己的筛盅,我们以自己摇出来的点数比大小。”
临时换了约好的方式,沈七弃耸了耸肩:“好,奉陪!”
西门瞥了一眼沈七弃。
沈七弃冲着他一笑。
西门叹了一口气。
裘白衣摇晃筛盅,佝偻的身形都变得更笔挺了一些。
他对自己胸有成竹。
沈七弃亦是摇晃筛盅,她心不在焉地看着裘白衣。
这局,赌的是命。
裘白衣似乎一定要拿下她的命。
“喂,你有没有想过你赌输了怎么办?”
裘白衣“啪”的将筛盅落在桌子上。
他桀桀大笑起来:“我不可能输!我先开,同样的点数,先开为胜!”
沈七弃:好吧,这家伙是个疯的。
沈七弃落筛盅:“行,你开吧!”
裘白衣哈哈大笑,他抬起手。
筛盅里本该有三枚色子,每个色子最大数为六点,现在,一枚色子已然分裂成两半,竟然变成了四个六点!
有人惊呼起来:“一间赌坊的色子乃是最用上等玄金石所制作,便是连大乘期的高手都难以将它毁坏,更何况……在我们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
能不伤筛盅而将玄金石所制作的色子弄裂开一个,并且全都恰恰好都是六点,何其困难!
这天下赌术,就在裘白衣之手也不为过。
所有人担忧地看着沈七弃。
裘白衣哈哈大笑,便要拿起沈七弃的一根发丝。
一只修长的手按住了他的手,“且等着。”
裘白衣脸色一变:“难道她还能胜我?这赌局已经结束了!”
西门淡淡而笑,笑意里有些嘲讽:“这赌局,还没有结束。”
沈七弃已然打开了筛盅。
场间静默了。
这比刚才的惊呼声都让裘白衣难受。
他愤愤不平地扭过身来:“我倒是要看看这小丫头片子能出来点数……”
裘白衣愣了。
在赌桌上,整整齐齐,六个六点。
三枚色子俱都分裂成完整的两半,每一半都正正好向上显示着六点。
三十六点,压死了二十四点。
“这怎么可能?”
裘白衣霍然指向沈七弃:“三枚玄金石,你俱都能切开?我并未感觉到任何灵气波动,更何况,这筛盅乃是特殊制造,你身上一点灵气都没有,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不不,你们是一伙的,你们作弊!”
他疯了一样,直接扑过去,要拿走他的发丝。
西门将他的肩膀按住,摁在了赌桌上:“愿赌服输。”
沈七弃嘻嘻一笑,“现在,你的命是我的了。”
“不!”
裘白衣疯了一样,周身涌出来无数的黑气!
那黑气浓稠阴森,就像是笼罩着千年万年的怨气,只需要一点点便能将人冻死,只觉着冷到心底发颤。
他挣脱出来西门的钳制,化身为一片无形的黑雾,将整个赌坊笼罩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还想抓住我?”
无数的负面情绪将人吞噬,有的人已经支撑不住,霍然倒地。
沈七弃一脸鄙夷:“果然,赌徒的话,不能信。”
她不慌不忙,冲着西门抬了抬头。
西门微微叹气,他一抬手,从一间赌坊的四面八方飞射出来无数的灵气捕网,冲着黑雾而去!
这灵气捕网汇聚成玄妙的阵法,半个时辰后,裘白衣被抓到了。
沈七弃慢吞吞走到裘白衣面前,举起来他的发丝:
“输了,就得认。”
“不然当一个赌徒,都当的很没面子。”
沈七弃从来不相信赌徒的话。
她混迹市井瓦子,早就知道赌徒的嘴脸。
俗话说,赌不能沾染,沾染后便六亲不认,这是真的。
沈七弃是在看到裘白衣的发丝的时候,明白了他是个什么东西。
寻常人的发丝生之有根,乃是有天地之气,可是裘白衣的发丝没有根源,只有一丝淡淡的怨气。
这种怨气极为难觉察,因为它并不属于平常所能碰到的怨气,更像是……
冤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