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樊抬手一档正好隔开,几个翻腾之后,已经蹿出好几丈。
陈铉阴沉沉的盯漆樊,双眼几欲冒出火来:“你背叛我!”他说抓到人了。
漆樊嘻嘻一笑,一刀劈开袭来的人,游刃有余的回话:“从来都没有归顺过,哪来的背叛,打一开始我就是阁老的人啊!陈大人!”
陈铉的脸一沉到底,盯着漆樊的目光恨不能将他抽筋拔骨。
被他目光笼罩着的漆樊忍不住动作一顿,险些被刺中,险险避开之后再不敢多看他。
恰在此时,一支冷箭冲着他急速而来,陈铉挥刀劈开,跳下了马,他咬着牙提刀冲向凌渊。
只才冲出几步,就被斜刺里冒出来的凌风挥剑拦下。
“闪开!”陈铉脸色狰狞,刀光凛冽,气势逼人。
凌风不以为杵,熟练的架住,反手一击。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不绝。
凌渊面无表情的看一眼陈铉,眼底浮现一丝嘲弄之色,转身便要离开。也不知道畅春园里的陈忠贤敢不敢动手,他都离开给他创造机会了。不过便是陈忠贤不动手,他也要动手清君侧了。
余光瞥见他神色的陈铉登时觉得胸口有一股恶气在横冲直撞,就是这种眼神,彷佛自己连当他的对手都不够格。
陈铉眼睁睁看着凌渊离开,不甘至极,心念一动大喊一声:“凌渊,你知道洛……”突如其来的冷箭打断了陈铉的话。
陈铉慢慢的低下头,看着胸前还在轻颤的箭尾,双眼因为不敢置信而大睁。
凌风淡淡看一眼陈铉,他难道不知道大人箭术精湛百发百中吗?不过也是,现在这些年轻人哪知道大人年轻时的风采。
从始至终, 天顺帝想的都是利用陈忠贤铲除凌渊。自来功高震主, 他自己就深受其害,复辟都这么些年了,还得受凌渊受陆家辖制。太子平庸无能, 凭他是万万压不住凌渊的, 一个不好, 江山就在不知不觉中改了姓。所以天顺帝想方设法的要除掉凌渊, 一旦凌渊命丧,群龙无首的凌党内无一人有凌渊之威望可令其他人心悦诚服, 必将分崩离析。
可惜一直以来天顺帝都没找到机会, 凌渊行事滴水不漏,政事上找不到把柄, 不能名正言顺除掉他。天顺帝不得不采用暗杀的手段, 然而依旧一筹莫展,最后不得不交给陈忠贤去办。
其中风险, 天顺帝自然有数。比起铲除凌渊, 陈忠贤更想除掉得的是太子。然而除了陈忠贤,天顺帝想不出更好的人选,旁的人不是能力不够就是胆量不足。
故天顺帝只能铤而走险,一边利用陈忠贤对付凌渊,一边防着陈忠贤对付太子。
结果,现实响亮的打了天顺帝一个耳光,打的他鼻青脸肿。
亲耕的过场走过以后,虚弱的天顺帝就被人扶到了岸边明黄色的华盖之下歇息。
内侍李公公恭恭敬敬的奉上茶。
天顺帝有些心不在焉的接过白玉茶杯, 那边怎么样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由看一眼陈忠贤。
一旁的陈忠贤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他也没得到汇报。不过无论那边是个什么结果,自己这边都得行动起来,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等太子继位,陈家再无翻身之日。只要太子一死,福王登基,哪怕凌渊侥幸活下来,他也能跟他一搏。
天顺帝忍不住心底的失望,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仰头喝完了杯中的茶,似乎是把这当成了消愁的酒,说来,他也有好一阵没喝酒,御医劝他少喝。
大抵是太久没尝酒味的缘故,天顺帝觉得这一入口就有些奇怪的口感,很快喉咙里火烧火燎就让他无暇细想。
“咣当”一声,天顺帝手中的茶盏落地。
嘴角溢出鲜血的天顺帝抓着烧灼的喉咙不敢置信瞪着几步外的陈忠贤,他怎么敢!?
“陛下!”最近的李公公飞扑过去接住栽倒的皇帝。
陈忠贤突然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刀指向对面的太子,大喝一声:“太子毒害陛下妄图篡位,弑父杀君天理难容!”他若杀了太子,事后皇帝绝不会放过他,所以皇帝也去死吧,天家父子俩正好在底下做个伴。
随着他一声令下,守卫在一旁的侍卫突然拔刀直奔太子。另一些人连忙保护太子,登时不大的地方乱成了一锅粥。
皇帝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几乎要脱眶而出,他张着嘴似乎想说话却只能吐出两口污血,紧接着抽搐了两下后彻底没了动静。
“陛下!”
“父皇!”。
太子呆如木鸡,直到被陆静怡用力扯了一个踉跄才回过神来,惊骇欲绝。
被人护着撤出混战圈的郑嫔搂着福王愣愣的看着场中厮杀,终于消化完皇帝驾崩的这个事实。眼底迸射出夺目光彩,她抱着儿子的手情不自禁的收紧。
杀了太子,快点杀了太子!皇帝死了,太子死了,她儿子就是新君了,死牢里的父兄也能得救,从此以后她就是太后娘娘,她可以把钱皇后千刀万剐。
“快啊!太子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