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皱眉:“男女授受不亲,请不要为难本官。”
他不是什么道学的人,对男女交往其实很开明,甚至赞成青梅竹马的感情,但是这算什么。
云淑立马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一旁道:“五姐夫,我实在是有事相谈。”
再这么针锋相对,都不会好。
她今日还特地打扮了一下,看起来似一朵剥壳的荔枝一样,眼神看似清澈,裴度却翻身骑马而去:“无可奉告,先走一步。”
他真的不理解为何姿色平平之人,觉得自己能谁都怜惜,明明心地那么坏,还好意思上门求和。
云淑微微叹了口气回家,正好孔隽光的信送到,上面说他带兵如何立功云云,这让云淑高兴了一把,又觉得今日自己真是冲昏了头,居然想去制止争端。
罢了,等天子回銮,孔隽光兴许也要回来,裴度不接受这个好意,那就日后在仕途上,就别怪她们了。
这场仗一直持续到年底,大临虽然胜利,但是付出太多心血,裴度作为财政官员是最头疼的,前线用了太多的前,可西宁的土地没要回来,只不过惨胜,要恢复过来还需功夫,原本应该小惩大诫,但天子年轻,太需要这些功绩。
得胜的消息传回来,云凤终于松了一口气,儿子现在完全站稳脚跟了,等他回来,她会提醒他提防孔隽光,再把得罪过她的裴度外放穷乡僻壤。
云淑也是一脸期盼着丈夫升官加爵,到时候自己儿子身上也能推恩。
可不幸的消息传来,天子坠马,次日不治身亡。
有长信侯闻人氏上秘折言皇上亲封的忠靖伯江崇和孔侯从一品骠骑将军是助纣为虐的帮凶。因为他们怂恿皇上骑马,还进献美女导致皇上体力不支,坠马而亡。
云凤收到折子的时候,觉得天崩地裂,甚至不敢置信:“皇上,皇上他还那么年轻,怎么会死呢?云湘,你来看看,这是不是写错了。”
云湘却沉痛的点头:“娘娘,您要坚强。”
另一边,承恩公府和云淑都如丧考妣,天子过世,就代表着这个位置要换人做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回程的路上,皇帝的死讯封着,一直都是秘不发丧,但是这种事情并不能真的瞒住,上京已经是沸沸扬扬了。
原本常常很是热闹的庆王府的戏酒也再也没办,陆之柔很有些不安,即便她再不谙世事,但也知晓这天下要变天了。
她能够当上庆王妃靠的是这辈子的云凤活了下来,没像她梦中那样,嫁给了裴度,最后郁郁而终,而是成了铁帽子王妃,虽然不得宠,但是身份地位甚至儿子什么都有了。
可这辈子很多事情又不同了,比如原本的永宁帝没了安妃继后都没了,皇帝从建元帝到承兴帝,现在又不知道花落谁家?会对庆王府有没有影响。
可旋即一想,不管谁为皇帝,庆王府是世袭罔替的,和别的不入流的勋贵王府可不同。
正想着,庆王赵濯过来了,陆之柔连忙站起来:“王爷来了。”
赵濯虽然有些风流,但是才干还是有的,他是过来和陆之柔说大事的:“天子虽然秘不发丧,但今日内阁已经收到奏报,如今大军已经到了河洛之地,很快就要返京了。你若有空,只管进宫,顺便探听一下,太后是怎么想的。”
“想,想什么?”陆之柔不懂。
庆王扶额:“天子驾崩,已经留下遗旨,让太后娘娘和内阁大臣选皇位继承人。”
若是章五娘子,恐怕早就听懂了,人家闻一知十,可真不是一般人。自己娶的这陆氏,宽仁倒是宽仁,人也和散财童子似的,做普通人的妻子或者小官宦人家的妻子倒也够了,但是作为王爷之妻显然不够。
妻妾之所以不同,是在于职责上不同。
当然,若是不跟章五娘相提并论,陆之柔也算合格,但人最怕的就是人比人,货比货。
“选谁?王爷心里可有人选。”陆之柔问道。
庆王打了个哈哈:“此事轮不到我。”
他虽然是宗室宗正,但是这种选继承人和他无关,主要看内阁和太后怎么选?
先帝的兄弟们,太子淮王宁王早就没了,剩余的是福王和愉王,愉王名声败坏,为人刻薄,连发妻都苛待,且无子,只有三位郡主。
到当今皇帝这一辈中,淮王起乱,建元帝非常厌恶,废太子更是不可能,唯独宁王虽然过世,但留有一子,如今袭爵,福王家中更是三代同堂,子孙无数。
如果是他,当然希望福王中选,倒也不是别的原因,因为他和曾经的太子一脉关系不好,宁王是曾经废太子的亲弟弟,如果宁王一脉上台,自己这个位置也不知道能不能坐稳。
庆王府虽说世袭罔替,但是要他这个爵位的人可不少。
陆之柔觉得庆王的话言不由衷,他既然这么说,肯定心中有想选的人,但对她也没有说真心话。
她和庆王虽然是夫妻,可是二人十天半个月才见一面,他还有无数莺莺燕燕要她关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