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庆王妃眯眼一笑,旋即道:“这回比上回看着越好了。”
这是说她打扮隆重,看似没有浓妆艳抹,实则处处心机,云骊遂道:“王妃谬赞了,小女看王妃才是愈发好了。”
赵濯听了已经微微坐不住了,心里一面想着她的声音怎么如此动听,就像上等的黄鹂一般,美轮美奂,可见庆王妃如此说,又怕庆王妃为难她。
他的神情被大老爷尽收眼底,大老爷捏须一笑,已经老神在在了。
一个不受宠的正妻,就是个摆设,但若是得宠的妾室比正妻说的话还管用,那若既是正妻又得宠,娘家跟着想不兴旺都难呀!
看庆王小王爷这个样子,就一眼已经把心抓住了。
男女看对眼,有时候不需要别的,只一个眼神尽够了。
此时,又听庆王妃道:“我欢喜你们家的五娘子不得了,但我欢喜无用,这钗还得我们大王来插。”
说罢又喊赵濯,只见赵濯从屏风旁走了进来,章老太太眼神一亮,倒是个很英武的样子,云骊却不敢抬头看。
只听赵濯对庆王妃行礼后,下人用托盘端着一个紫檀木盒子来。
赵濯快速把盒子打开,看这枚金钗觉得有点太普通了,早知晓就把他母妃曾经戴过的那支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拿过来了。
他心里烦恼,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云骊此时才过来,微微侧首,露出发髻上稍空的一边,但如此一来,她修长白皙的脖子和娇翠欲滴的肌肤几乎是展现在赵濯面前。
赵濯却弯下腰想再看看她的眼眸,不料这仿佛盛满了水的妙目却微微看了他一眼,又转了过去,似乎在疑惑什么。
赵濯想起继母曾经在人家姑娘面前下蛆,立马就道:“从未插过金钗,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
倒是姚夫人本就有意讨好,连忙上前指着:“小王爷插在此处就好。”
云骊才正过脸,带了一丝笑意,其中的暗流涌动,大抵只有他们才懂。
她知晓,赵濯的意思是庆王妃故意离间他们,但具体是不是真的,既然人家以这句话示好,你就必须得相信是真的。
赵濯把金钗稳稳的插在云骊的云鬓上,他俯下身子时能闻到一种甜而不腻又很清新的香,但反应过来时,已经站直了身体。
一直到出府,赵濯上了马,还在想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倩影。
那双眸子含情带雾,让人欲罢不能,一下就陷下去了。
以前他总说美人最多七天看腻,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如此,可她,她……
如此与众不同。
庆王府的人走了之后,章家众人聚在寿喜堂用膳,章扶玉和姚夫人还有章云鸾陪章老太太一桌,余下又一桌则是以姚纤纤陆之柔为首,再依次坐着云骊、云潇和云淑。李氏和冯氏则在一旁捧箸摆筷,不能停歇。
云骊心想文龙和文懋都未成婚,故而下一辈中没有年轻媳妇,还得要李氏和冯氏这样四五十岁的人还能服侍翁姑。
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如此。
毕竟庆王府的小姑子还真是不少呢。
她默默吃着菜,今日的菜色倒是不错,自己应该也算成功吧,尤其是描眉画眼用的功夫太多了,就是为了今日。
众人见云骊脸上无异色,都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很有静气。
云淑看了云潇一眼,心道,若是五姐姐炫耀一句,六姐姐肯定会闹一场,还好五姐姐一切如常,仿佛今日压根不是插钗,而是真的用膳一样。
殊不知云潇正吃着饭在发呆,她是冯氏教出来的,冯氏为人不喜富丽妆饰,也并不爱涂脂抹粉,施嬷嬷又是宫中人,宫中的宫女是禁止涂脂抹粉的。因此,云潇倒是有姐姐云鸾送的胭脂水粉,但她的水平就是把偏黄的脸儿涂白,再描眉,把嘴唇子涂红就成了。
即便姐姐云鸾,也就比她强些,但是那也只是会描眉,她的画眉法还是姐姐教的,可再看云骊,她是怎么画的那么好看的,眼神顿时有神了,而且秋水涟涟,美貌陡增色十分,再看她的妆扮,点翠虽然名贵,可她的点翠不过是小小几个坠角,差自己老远了。
她有一套蝶恋花的点翠首饰,装了满满一梳妆匣子,比她的那些穷酸货色好多了。
哼,等到她定亲的时候,插钗就戴那套。
可是,她自以为买了最好的胭脂水粉,但根本不会像云骊那样画。
再看看周围的人,姚纤纤倒是好打扮,可她举止轻浮,总有一种马上要窜到你身边各种谄媚那种样式,衣裙虽然华贵考究头上戴着小金凤冠,可是对比云骊,少了气韵,像暴发户似的。
陆表姐更不必说,陆表姐论相貌还不如姚纤纤,云潇是知晓陆表姐一向不爱打扮,和自己母亲一样,只是出来见客才略施胭脂,她虽然衣裳十分精贵,就陆表姐身上这条裙子看似平平无奇,其实是绣莲花的蜀锦裙。
这蜀锦还是名贵的蜀锦里的雨丝锦,再有这莲花的绣法也不凡,一条裙子值百金。
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