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姿势不对,或者是这匹马专门跟她作对,它一个乱动,她的手一个不稳,秦瑜发出一声尖叫,落下马来,被傅嘉树稳稳地接住。
这种搂抱跟之前跳舞的搂抱有些不同,可能是跳舞搂得比较虚,这次却是结结实实被抱了个满怀,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力量,嗯!这货还是有肌肉的。
听他在耳边带着热气问:“还好吧?”
“好个鬼!”秦瑜抚着惊魂未定的胸口,站定之后,转头快步往外走,为什么脸那么热?
傅嘉树拉住大黑马的缰绳,在她背后叫:“去外头等我,我跑两圈,再来跟你一起吃饭去。”
秦瑜头都没回说:“知道了!”
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红?是因为穿来了这个年代吗?是因为有了原主妹妹大家闺秀的记忆吗?还是?
好像都不是。若是原主妹妹的记忆能影响她,想来跟人跳舞,她就容易害羞了吧?
站到围栏边看着傅嘉树翻身上马,清风拂面,许久之后,秦瑜脸上的热辣褪去。
同样一匹马,跟她一直作对,现在傅嘉树骑着,就是秦瑜这个不懂马的人都认为跑得……好看。
秦瑜转头背靠着围栏,仰望天空,自己也不是傻子,之前就感觉傅嘉树对自己上心过头,只是一直没有细想,他们相处太像伙伴,太像闺蜜,而且自己上辈子是汽车行业的,跟男同事相处惯了,自认为处理和男的朋友关系,游刃有余……
陡然之间,一个情景到了她脑海里。自己刚刚低声呵斥了一声“好个鬼!”转头就跑?跟傅嘉树那日在泳池,自己看了他的肚子,他钻进水里,立马上岸何其相似?
难道,当时他是脸红了,不想被她看见?
“姐姐!”伴随着风声,傅嘉宁的声音钻进她耳朵,秦瑜转身见傅嘉宁骑马跑过。
这么有气场,有味道的运动跟自己是无缘了,自己只适合当观众,要是此刻有个手机,哪怕是相机也好,就能拍下傅嘉宁骑马跨过栏杆的精彩瞬间了,兴许自己还应该比个剪刀手?
秦瑜正这么想,转头看去,却见边上一男一女,男子拿着相机正在拍照,女子是她在舞会见过的那位小姐。
秦瑜走过去:“是贺小姐吧?”
“是的,秦小姐你好!我是贺晴。”
“谢谢你为我辟谣。”
贺晴撇撇嘴:“无凭无据在报纸上造谣,脸都不要了。我难道不该为你辩解两声,再说了别人怕她那二哥,我却是不怕的。我们家是做报纸的,如果这个怕,那个怕,那干脆就别办了。”
那个男人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过来,贺晴介绍:“我们报社的记者向飞。向前的向,飞翔的飞。”
“秦小姐,你好。”
“向先生,你好。”
“是这样的,我们贺小姐说你这里有一个关于童工和包身工的想法,她让我一起来听听。”向飞说,“其实童工这个问题在民国是十四年就已经有调查,当时调查出来的结果就是纺织厂是用工大户,但是很难有解决办法。”
“是的。我也是在看到海东纱厂的童工问题的时候,为孩子们寻找一条出路,刚好海东纱厂的宋先生也愿意为此做一些改变。不管怎么样,希望这是一次尝试。”
傅嘉树和傅嘉宁一起下了马,把马匹交给了驯马师,傅嘉宁过来说:“贺小姐、秦姐姐,你们已经聊起来了?”
“是啊!”贺晴很开心地说,“我带了我们报社的一个王牌记者过来,他是什么都敢写的人。”
贺晴把这个向飞介绍给兄妹俩,向飞笑:“贺小姐,我也是要挣钱吃饭的。还是会为五斗米折腰。”
傅嘉树摘下手套:“走吧!一起去换了衣服,准备吃饭。”
秦瑜和傅嘉宁去换了衣服,傅嘉树依旧是骑马装,他下午要比赛。
今日来跑马场,秦瑜倒是惊讶了,这里分明要比跑马厅更大一些,办公楼也更有气势,为何宋舒彦说它不如跑马厅,是因为地段关系吗?
听秦瑜这么问,傅嘉树跟她说起了跑马场的来历,原来哪怕是豪富的华人,在十多年前是完全不能进跑马厅的,更别提入场骑马和入会养马了。
富商叶家公子酷爱跑马,哪怕是加入了日本籍,以为借着日本的名头可以入会,都没能通过。甚至先去香港马会参加了赛马,回来依旧被殖民者拒绝入会。
一气之下,这位公子筹措资金创办了这家赛马会,傅嘉树说:“当时发起资本总额是五十万两,我们家也认购了一部分,所以现在是这个跑马厅的董事之一。起初都是董事都是华人,不过叶公子为了能够长久办下去,给几位洋人送了红股,现如今华人董事有八名,洋人董事也有三名。办到现在,跟跑马厅已经形成了竞争,所以跑马厅才对华人开始售票。就是这样,这个跑马厅还时常被上海跑马厅那里刁难。”
作为记者的向飞更是气愤:“只有中国人,才在自己的土地上是三等公民。真的,每每想起这些,实在意难平。”
秦瑜对马术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