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讪笑,并不做声,余蓓却似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说话也假声假气的,她奶声奶气道:“三姐,你这里好漂亮啊!我就坐这里可以吗?”
余榕淡淡道:“你坐吧。”她不搭理这母女二人,顾着自己手头的活当挡箭牌,余榕走针走的很快。
田氏这个人心眼特别多,她此时因为要求三房的时候,姿态也放的很低。她把余蓓往前一推,笑道:“榕榕,你看我们蓓蓓长的跟你还有点像,都是福气相。村里人都说你们如今过的好,我就说再好也是三哥三嫂勤快又有运气,别人也是羡慕不来的。那要不然娟儿她爹娘也勤快,怎么过的还是苦哈哈的。”
就听田氏说话就知道为什么家里就田氏能跟余老太处的好了,这绝对是个死的都能说成是活的人,说话的时候绝对知道旁人喜欢听什么话。
但余榕却想的是,能让田氏这样伏低做小的,恐怕所求并不是小事。
也因此面上对田氏越发不露分毫,只是随意敷衍过去。余老太跟张氏说话声音又开始小了起来,等二人出来。田氏立马站起来,余蓓也东张西望的,张氏面色冷凝,少见的脸色不好,还有一种憋屈的感觉。
余老太这次没留下来吃饭,带着田氏跟余蓓就走,趁余榕不注意还偷了余榕桌上的一颗珠子。
“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大事不成?”余榕问道。
张氏的这个表情实在是不对,余榕所知道的张氏从来都是明媚泼辣的,很少会有这么低沉的时候。
张氏觉得女儿突然成了她的主心骨,她说道:“你奶说让蓓蓓嫁到吴家去,说是钟家的意思。你知道吗?钟家的女儿攀上了谁?那是京里的贵人,若是我们不同意,钟家整治我们可怎么办?”
“娘,你糊涂了……”余榕却越发的冷静,她毕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不懂什么皇权思想,没有张氏等人一听到大人物就吓的腿软了。而余奉跟钟小姐明明是定了亲事的,怎么连余老太都知道钟家的女儿攀上了贵人,可真的攀上了贵人会这样大肆宣扬吗?
“怎么?”张氏心里很乱,余老太说钟家女儿跟的人是京中的王爷,日后指不定就是王妃了,而钟家现在也只是龙潜水底,钟家发话的事情谁也不敢不从啊?但是老太婆要把自家余松的店作为余蓓的陪嫁,那她们又怎么能忍得了?
而且狮子大开口,还让她们把家里的房子都给五房,这都是给余蓓撑面子。
“娘,你说钟家是为什么让余蓓要嫁吴家?您别被奶那一个个贵人都吓住了,这不过是奶在故意吓我们罢了。不如这样,我让哥哥回来,他现在认识的人多,下个月又要去临安一趟。让他查一下就知道事情真假,再说蓓蓓年纪也不大,我们只管随意对付一下便是。”余榕就不信什么钟家的女儿跟贵人在一起这种鬼话,也许钟家在镇上是不错,可是在湖阳县都算不得什么,更遑论在临安府。
也许是余榕的话起了作用,张氏也开始镇定起来。
只等晚上余松回来,张氏跟余松又说的多一些,余松皱眉道:“据我所知钟家除了那位老太爷是举人之外,其他的子孙不争气的很。再者,我看是奶在讹我们罢了。您别放心上,我这些日子去查查这些事。”先前余老太还被吓的不行,还说钟小姐要死要活的要嫁给余奉,现在就知道钟小姐要嫁贵人,还一脸的与有荣焉?这其中必定有鬼,而且余蓓不过才十岁,余老太就那么急着要跟吴家说亲?余松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去查探一下此次事情。
这事透着奇怪,余老三也想不通,他是个只默默做事,并不多想的人,不如张氏女人心细。但余记早点铺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很多人专门过来吃她家的包子,因为张氏推出的汤包很受欢迎,外面排着长队的时候,季双儿也会换上旧衫过来帮忙。
季双儿家里虽然开客栈,但是她弟弟现在在客栈里面做事,她爹娘就觉得她不应该再到家里帮忙了,甚至连账册都不给她看了。季双儿越发郁闷起来,她想为自己寻找一条新路,于是来旁边不怕辛苦的跟着余家帮忙。
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张氏仿佛看出了什么,她知道女儿跟季双儿关系好,便把这件事情跟她说了。
余榕却不确定了,她跟季双儿关系是很好,可以说比她跟王雪都好。但是季家人眼高于顶也是事实,“那也不是双儿姐能做主的,再说您也得问问哥哥的意见。”
“也是,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儿。”张氏不再操心。
但记挂着钟家的事情,张氏总是不如往常畅快,这点作为女儿的余榕总是知道的。
余老太中途又来了一趟,张氏则拿出拖字诀过来,“这不是正在想吗?我们松儿又去外地进货吗?他如今是家里的顶梁柱,等她回来后再说。”
“我过几天再来。”余老太撂下这句话就走,在她眼里,余家三房的东西迟早是她的。
这天,天黑的很早,王雪忙了一天了也去睡了,有人敲门,余榕喊了一声,“谁啊?”
外面传来不紧不慢的男声,“小生遵尊兄之事,来跟余伯母说清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