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就对大哥很羡慕,在妙娘面前道:“姐,我这才知道我和大哥的区别了,他平日里不吭声,其实内心意志之坚定胜我十倍。姐夫就不必说了,大哥也是以身挡天下,亏我自己还自诩姐夫第二,现在看起来比大哥差远了。”
就凭大哥自动要求前去处理,他就值得安玉敬佩。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从清流到浊流的,在翰林院做侍读,再熬熬资历,去六部打个转,入阁都是很大可能的,但是在外任做官,就并非是简单的事情,还有可能犯错,他做了三年知县,是深有体会。
妙娘笑道:“你现在也比以前长进许多了,我听弟妹说你在任上是一心为老百姓做实事的,兴教化,整顿吏治,甚至不畏惧上官威逼,已经是很好了。”
安玉还是很惭愧:“和姐夫大哥比起来,我真的算不得什么,罢了,姐,这次我还是求外任,我是要做些实事出来的,你不必让姐夫特殊对待我。”
“你姐夫若是特殊对待你,那我才生气呢。只愿意为了当官而去做官的人,不过是一蠡虫罢了,算不得什么真官。你愿意磨砺自己,我高兴都来不及,再者你媳妇儿也是个再通透不过的人了。”
听妙娘提起姜氏,安玉还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承认刚开始有点嫌弃姜氏的外貌,但是之后,姜氏身上的品格深深吸引了他。她见事明白,从不贪心,治家严谨,和他还能谈论诗文,这样的人和他性情相投。
最重要的是姜氏非常坚强,他因为相貌出身,从小备受关注,挫折也经受的少,虽然嫉恶如仇,也有决心,但其实遇到挫折就容易灰心,好在有姜氏强有力的支持。
他现在终于觉得皮相真的是次要的,更遑论,看惯了姜氏,其实她也挺可爱的。
当然这些话就不必跟妙娘说了,他主要也是不好意思。
很快安玉的调令下来,去安徽任推官,姜氏也匆匆跟着安玉奔赴上任。当然,这俩口子还挺用心的,知道倦哥儿马上要乡试,勉励之语说了无数。
自古结党,多是乡党、朋党、姻党居多,程晏因久居京中,虽然结识不少江宁学子,但是真正愿意推行改革的很少,朋党也有,但不稳固,姻亲倒是胜过前面两党。
就比如安廷,以前程晏在江宁办学之所以没有地方官敢侵扰,也是因为大舅子在吏部考公司任主事,现在出了事,安廷安玉都迫不及待下场帮忙。
除此之外,后起之秀倦哥儿蔡雍还有麟哥儿,甚至是他的年轻的门生们。
但是朋党乡党终究敌不过利益,姻党却是要一辈子为亲戚的,当然,这也要大家政治理念想同。
天还未亮,妙娘就起身替倦哥儿准备考篮,她也是曾经送程晏去大比的人,该准备些什么,很是详细,甚至连当天下雨的情况都考虑到了。
“喏,这是油布,下雨的时候,你就铺在顶上,这样系住,雨肯定就淋不下来了。”
糕饼都是切成小块状,也是怕检查的时候还被人家掰开,掰的脏死了,到时候都没办法下嘴。
倦哥儿颔首。接过考篮,又劝妙娘:“娘亲,儿子知晓了,您快些回去歇着吧,还能睡个回笼觉。”
臭小子,娘在你面前就这么能睡呢?
但大家都是会心一笑,因为妙娘真的喜欢睡觉,有事没事就是睡觉,故而她只要醒着的时候精神状态都很好,唇红齿白,气色也好。
送儿子入了考场,妙娘很是担心。
同样,林寒哲也想这次在举子里为女儿选一户好人家,他不同意蔡雍程倦,只因为这俩实在是下场都不太好。
但正如妻子所言,这个社会不是现代社会,二十几岁成婚就真的是老姑娘了。
“夫人,你看这位叫方正茂的如何?他家锦衣卫官籍,十三岁就中了秀才,今年二十三岁,才学极高。”
聂六娘知道这方正茂,生的很是瘦弱,人倒是文质彬彬,但和蔡雍程倦比起来就难免失色,尤其是程倦,貌若潘安。
林寒哲所料不错,方正茂是这一科顺天府乡试解元,亚元则是程倦,至于蔡雍排在第八。
“儿子,你好厉害呀。”妙娘在程倦额头上用大拇指按了一下。
小的时候她就是这般鼓励程倦的。
程倦忐忑的等发榜,还好自己中了,他们这一次乡试人才济济,他是真的担心自己榜上无名,还好,还好自己中了。
“是啊,还有蔡兄也高中了。”倦哥儿说话间看向馨姐儿,馨姐儿脸一红撇向别处。
聂六娘没想到这位方解元居然才学这般好,当下也别无二话,想招他为婿,林寒哲也得意于自己的眼光,当然,他之所以知道方正茂,也是因为此人在哀帝时为独相七年,在当今文宣帝时也很有名。
“老爷,别的我不说了,咱们容姐儿可以定下来了。”
林寒哲笑着点头:“嗯,我知晓,放心吧,方家已经同我说好,明日就上门来的。”
到了次日,林家正等着方家媒婆过来,容姐儿虽然百般中意蔡雍,但是无奈蔡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