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人来人往自己要真的是表现的很高兴,怕是别人就会说她幸灾乐祸了,自己公公也要被弹劾,她还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
回来时,程晏正好有空和妙娘在一处用膳,二人用完膳后,屏退下人,妙娘问他:“接下来,你是如何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的?”程晏不解。
他怎么听不懂妙娘说的。
妙娘却道:“现在先生已经故去,内阁是宋先时的天下,宋先时比秦劭更阿谀上意,巨室反扑就在此时,晏郎,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这个时候程晏怎么会退,他新政才推行到一半,如此半途而废,怎么可以?所有的政治措施最怕的就是反复无常。
他现在已经是礼部上书,再过几年他未必不能入阁啊……
程晏很坚定的道:“妙娘,我知道你怕我万劫不复,但是我早已决定以身当国了,多说无益。”
这话说出来,他也轻松半截了,他不愿意看到摇摇欲坠的大临朝,不愿再看到百姓流离失所,固然此事他可能会背上骂名,但他一点都不介意。
读那么多年圣贤书,不是为了做官而做官。
妙娘却正色道:“若你万劫不复,但新政立成,我绝对毫不犹豫的支持。我顾妙娘并非贪慕荣华富贵之辈,你是知晓的,我曾经说过我顾家女儿绝非那种只能共荣华,不能共艰苦之人。但是你现在还未看清楚么?林寒哲肯定是要取代你的了。即便你说你推行新政如何为国家好,但是现在他们不属意你了。”
可替代的人都为你选好了,他的手法更加圆滑。
程晏一下就怔愣了:“是啊,林寒哲调到吏部了。”
“晏郎,我觉得趁着恩师故去,你就急流勇退,反而还保存个体面。况且,皇帝没有几年就要亲政了,你是皇帝的老师,你退一步,日后才有进一步的可能,否则,有宋元辅挡在那里,他有林寒哲在,况且他入阁本来就是谢家用来制衡恩师的,你觉得他还能让你在朝中。你此举就是螳臂当车——”
这世上一蹴而就的事情,可太少了。
得罪巨室,程晏不怕,但他就怕自己死了,这新政依旧推行不下去。
他去书房想了一夜,妙娘心道即便程晏不回头,她也只好陪着他了,万劫不复又如何。她穿越到这里,已经二十七年了,和程晏成亲十三年,他早已成了她人生中的一部分,他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她曾经喜欢做的事情,他会一如既往的支持,那么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她也要支持。
此时,林寒哲刚从宋先时府上出来,他们师生情谊不是一两天了,而是十多年了,宋先时对他很是看好。
但同时他对程晏也非常不满,程晏推行新政打压发对派,容不得人,有人甚至因为就不配合新政,即便人家在任上有作为都被贬谪,这样的人还在朝廷,那上下官员全都只能是应声虫。
这样怎么能成?
现在郭清已经故去了,宋先时主理政务,关键是他已经得到宫中的支持,宫里的太后也很不满意程晏了,要对他下手也是迟早的事情。
就在此时,谁都没想到程晏已经写了辞疏了,既然时不我待,那就以待明主,如果连明主都无,那也是无力回天。
想通了这些,程晏觉得浑身轻松了。
这封辞疏打了宋先时一个措手不及,程晏以身体不适要回乡养病,惊动了小皇帝,要知道小皇帝这么些年对程晏是非常有感情的。
起初,他很严厉的教他,到后来,几乎是谆谆教诲。
“先生怎么要走?难道是朕哪里做的不好么?”
论对君心的揣摩,宋先时不及程晏,尤其是程晏几乎是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教他了,是有拥立之功的,当时谁都不愿意触怒永嘉帝,只有程晏愿意站出来,这一点,无人敢否认。
程晏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遂道:“臣这些日子总是身子骨不舒坦,甚至还咳血了,皇上也不必为臣担心,大夫说臣休养个一年半载就大好了,这些年案牍劳形,臣这身子已经跟破车一样,若再不休养,怕是有性命之危。这朝廷可用之人许多,皇上虽然年纪还小,三年五载总会亲政,到时候您一定要分辨良臣,臣日后也会遥祝皇上龙体康健,千秋万代。”
他郑重跪下,磕了三个头。
小皇帝亲自扶起他,这天家就没有不聪明的人,他知道自从郭清死后,不少人在他这里递话说程晏的不是,他也为难,因为他还小,政务也只是由太后辅政大臣安排。
程晏从宫里回来,正好碰到林寒哲,他笑了笑,林寒哲也看了过来,他知道程晏这一回乡,日后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一山可不容二虎。
故人
在新政推行正如火如荼之时,一党党魁却突然以疾病归乡,众人惊疑万分,纷纷上门来询问,程晏脸色苍白,带着病体出来道:“时不我待,势不我待,唯有避之,否则恐怕大难临头。吾虽不怕死,但吾最怕死了,这新政就真的断了。”
“大宗伯。”众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