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薛氏很喜欢这大姑子的一点,从来不像别的嫁出去的大姑子,整日里挑三唆四,明明都嫁出去了,还当自己是二婆婆总想管娘家人的事情,把娘家搅乱的鸡飞狗跳。她这位大姑子不仅从来没有在中间说过什么,反而还在婆婆面前夸她,主动说丈夫的缺点让她包容,亲姐姐也只能这般了。
薛氏感激道:“姐姐对我们这样好,我真是不知道如何感谢才是。”
“不要这样说嘛,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彼此。其实每次他们要上衙的上衙,要读书的读书,有你陪我,我不知道多高兴呢。”
“姐姐不嫌我沉闷,我日日都来。”
“好。”
这姑嫂亲,赛黄金,妙娘深知家人和睦才能办好大事,否则一家人整日猜忌不休如何办好事。有薛氏住在府中,妙娘时常再找聂六娘过来,三人打花牌,或者再凑个甘姨娘一起打马吊,倒是消遣时光。
说起来聂六娘现在和甘姨娘关系倒是较之以前很不错了,生活就是这样,你无法接受时就只能躺平了,况且甘姨娘也不是什么刁钻人物,甚至还颇为老实,林寒哲也不是真的花心之人,聂六娘作为主母大权在握,逐渐和甘姨娘关系也不错。
这让妙娘看的心惊,要知道以前聂六娘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啊,她和林寒哲也算是天作之合了,初来京中,妙娘也觉得聂六娘对林寒哲还有眷念,现在倒是能够心平气和的和别人分享丈夫,换做是她,她肯定做不到。
这也让妙娘觉得人事无常,但她不能如此,如果程晏有了别的女人,她肯定不会被温水煮青蛙。
以前或许她对程晏还未完全倾心,现在夫妻二人互通心意,若是这般,她宁可和离,分府别居,也不会如此。
在旁的薛氏虽然讷言,但是见事明白,她见聂六娘同甘姨娘走了之后,自家大姑子闷闷不乐,遂道:“姐姐,自古天下事哪里有两全的,林夫人出身相府,嫁给状元,一路平步青云,已经好过大部分人了。”
妙娘一听也是恍然大悟,笑道:“倒是我着相了。”
时光如砂砾,转瞬间流过,到了年底,皇帝已经无法上朝,频频召见阁老觐见,程晏升迁礼部左侍郎后,就积极推动立太子一事,皇上终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应允。
但是他最信任的还是秦劭,因此,封了太子后,留下遗旨虽然让郭清为元辅,辅佐下一任天子,但秦劭也再度进阁。
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谁都懂,一山哪里能容二虎。
即便有陛下遗命,秦劭依旧没办法进阁,一时间郭清程晏风头一时无两,程晏家中俨然被踏破了门。
妙娘却不肯这么多人上门,闭门不见客,此举让安廷很是赞赏。
他私下同妙娘道:“凡事物,越是在高处,越要谦虚谨慎,否则一步错步步错。”
无数人经不住名利诱惑,一下就飘了,但妙娘却不会,她在现代看过太多电视剧了,权柄天下的大臣少有善终的。
这也是林寒哲想到的,邻居家门前的车水马龙,热闹至极,他当然眼热,但是想想程晏在历史上下场可是被流放,如今这等热闹,他也不觉得眼热了。
当然,此次韩相虽然退下来,但在郭清面前保举了他,他又跟着程晏变法,出力良多,虽然暂时还不及程晏,但是比起程晷而言可是好太多了。
程晷?想起来,林寒哲心气不顺,此子外面忠厚,内藏艰险,他的族亲林凤君乃是监生出身,他已经在吏部打点好,外放为富裕些的县做县令,没想到却被程晷改派至穷乡僻壤。这事林寒哲还不能找韩相说明,因为程晷是韩相女婿,还是程晏堂兄,他的关系更硬,但林寒哲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可他知道,他是出不了这口气,他就未必不能借刀杀人,否则样样都被程晷卡着,他不过是傀儡木偶一般的人。
程晏终究会倒下,他却要同程晏划清界限。
永嘉帝崩逝后,妙娘的日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倒是安廷在两年散馆后被分到吏部观政,此时,程晏已经三十而立了。
倦哥儿也十岁了,正准备明年下场,他小小年纪,程晏也不介意让他下场,这俗话说的好,出名要趁早,妙娘也不怕打击孩子,反正倦哥儿说是十周岁的年纪,但是因为个子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十四五岁了。
当然,此次他另一位舅舅顾安玉也刚在浔阳中举前来京中,准备参加来年的会试。
安玉也有几年未曾见到姐姐姐夫并兄长外甥等人,一席接风宴吃了许久,久久不散。
“爹爹已经起复,他老人家已经带着母亲和两位弟弟一同去湖广赴任。倒是三叔,一直未有起复,几位堂兄科举不第,大堂兄因是监生想求吏部放官,但又要坐监十数年方能如此,二堂兄倒是有心向学,只是回乡这几年,无法静心,此次中举的也只有我一人了。”
这是意料中的事情,顾清茂本人喜欢钻营,年少时家贫,唯独只有读书一条出路,但是做了官之后,生活奢靡,事事都只想谋求捷径,有他为榜样,三房能吃苦的